小日尧

因为我很喜欢这些努力的人,所以我想给你们创造出不同的梦

霜飞晚(三)

他仿佛做了一场梦,梦里色彩斑斓的画面被人泼了鲜血,逼着他在恐惧中惊醒。


昨日,蓝忘机满心欢喜的将魏婴拥入怀里,二人好一番温存,醒来后,蓝忘机摸了摸他的额头,感觉温度不高,便将被角掖住,起身前去上朝。

魏婴醒后坐起身来,摸了摸身侧,有片刻的迷糊,等到完全醒了,却见整个寝宫空无一人,往日他醒后都能看到温宁站在门侧,等着替他梳洗。

自他患病后,他只记得温宁与蓝忘机,旁的人全然不记得,再加上今日清醒后没看见他们,现下只余满心慌张,急忙唤了几声,却见一个婢女走进来行礼。

“公子,温总侍有事,命奴婢伺候您。”

“不…不必了,你退下吧!”魏婴摇了摇头,让婢女退下,却见婢女向前递上一张纸条。

“公子,这是芜王给您的。”

魏婴不明所以,但还是伸手将纸条拿了过来,纸条上写着“玉苑见——涣?”

芜王?涣?他是何人?魏婴茫然的抬头想要问问温宁,却没有见到温宁,于是抿着嘴角看向跪在地上的婢女。最终,魏婴还是握了握纸条,同意与她一同前去。

一路走去,魏婴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:“芜王是谁?”

婢女显然没有想过他会这样问,愣了一下,回复道:“芜王是当今圣上的兄长蓝涣蓝曦臣,是您的从母舅表哥。”

蓝曦臣?

魏婴隐隐记得昨日与蓝忘机的对话中似乎提到过这个人,按照婢女所说,以蓝曦臣的身份,想要进宫不是很容易的吗?为何要私传字条?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的见面?

不待魏婴继续深想就已经到了玉苑,婢女转身离去,他看见不远处的玉兰树下站着一个人,待他看清后,他瞪大了眼睛。

太像了,眉眼、身姿都是一般无二,他不自觉向前走了几步,才发现唯一不同之处是眼睛,蓝忘机的眼睛是琉璃色,透着些许的清冷;而蓝曦臣的眼眸瞳色更深一点,显得十分的幽暗,整个人都十分看不透。

蓝曦臣见他上前,便大步过来,一把将他拉到怀里,双臂紧紧地将他箍住道:“阿羡,我很是想念你。”

魏婴被蓝曦臣的举动吓到了,急忙挣扎着将他推开,蹙眉道:“你做什么?我没见过你,也不认识你,你不要碰我。”

见魏婴如此反应,蓝曦臣脸上有些哀恸,脚步想向前却又生生停住,于原地看着他道:“阿羡,我知你还在怨恨我,怨我当初一意孤行,恨我将送进宫里,可…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?”

“你就是芜王?”魏婴见他一副凄凄之色,有些不解,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。

蓝曦臣不明所以,只能点点头。

“也是我的表哥,我夫君的兄长?”

“阿羡,你明知道我是蓝涣,也明知我们并非是真的表兄弟,你又为何要说这样的话?为何要称他为夫君?你是在因我之前所为而故意来气我吗?”蓝曦臣越说越激动,忽然上前一步,捉住了魏婴的手,“阿羡,你再给我三个月时间,我保证,届时定会娶你做我的帝后。”

魏婴心里突地一跳:“你…要谋逆?”

“自然,我若是不谋逆,怎的夺这江山,不夺这江山又如何让你回到我身边来?”

魏婴听见他说这一番话,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,急促的呼吸了几声后,猛地甩开了他的手,转身朝寝宫跑去。

蓝曦臣只得留在后面一声声地唤着他阿羡,魏婴对此充耳不闻,只拼命地朝前跑,慌忙间摔倒在了石阶上,又连忙起身不顾手腕的疼痛继续跑。

“公子,您怎么了?”温宁见到如此狼狈的魏婴时被吓了一跳,急忙扶住他开口询问。

“别,别声张,你随我进去。”魏婴不自觉握紧了温宁的手腕,走进寝宫挥退一众侍从。

“公子,我给您处理一下手腕的伤口吧!”温宁扶着魏婴坐下,拿出药箱正准备给他上药,却被他打断。

“温宁,我与蓝曦臣是何种关系?”

“公子,您与芜王乃是表兄弟的关系的…陛下……才是这世间最爱你之人。”温宁说完便不再做声,只是一心处理他的伤口。

魏婴看着温宁许久不曾说话,他觉得头好疼好疼,好多问题都在脑袋里,可他一个也问不出口,只能坐在烛火朦胧的大殿里发呆。

直到夜晚,魏婴才回过神来,扭了扭头看向周围,温宁不知何时离开,他刚想唤温宁,却见向他走来眉眼含笑的蓝忘机,只是不知为何,蓝忘机的眉眼满是朦胧。

“阿婴,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?”蓝忘机走过来,将他揽在怀里温柔地问。

魏婴闻着蓝忘机身上淡淡的檀香,心里想着是否应该把蓝曦臣意欲谋逆的事情告诉他,可蓝曦臣是他的兄长,再加上今日蓝曦臣所说的内容怕是会引得误会,到底该如何说呢!魏婴皱着眉毛,犹豫片刻后,刚想开口,却被蓝忘机打断。

“阿婴,我给你描一幅丹青吧?”蓝忘机用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,忽然提议道。

“陛下,我……”

“阿婴,万事有我。”蓝忘机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,只是将他抱起放置榻上,用白绒毯盖着下半身。

魏婴不知他为何这样说,但想着他是天子,是姑苏的帝王,想必会对这些叛乱有所察觉,自己还是莫要多言,小心搅了他的安排,于是坐在榻上供他作画。

蓝忘机已经许久不曾给他作画了,只见他一笔一笔描摹下去,烛火越燃越少,可意外的是,这一次魏婴竟没提前睡着。

等着蓝忘机描好后,他把画拿过来魏婴看,画上的人很美,眼睛清亮,眉灵气逼人,唇下一颗小痣也被画的活灵活现。

魏婴一直觉得自己像个木头,不由得摸着脸,道:“我哪有这般好看?”

蓝忘机听后不赞同的反驳道:“谁说的?在我眼中你就是这么好看。”

魏婴心里忽然蹿上来一丝从未有过的莞尔欢喜,于是兴奋地道:“那作为回礼,我也有东西要送你。”

“哦?阿婴也有礼物给我吗?是什么?”

魏婴冲他眨眨眼:“既是礼物,便万不得先说,等明日你就知道了。”

蓝忘机走后,魏婴先是唤了几声温宁,却半晌不见,只见一个婢女进来,他想也许是温宁有重要事情去做吧,便让进来的婢女架了纸笔来,铺开宣纸。

今日魏婴所见的蓝忘机有些模糊,他怕是自己的离魂症严重了,便决定为蓝忘机画一幅画,他回想着蓝忘机的一颦一笑,开始作画。

然而,画到半途中,笔却忽然被一只手抽走。魏婴讶然抬头,却看到蓝忘机去而复返。

“这是什么?”他眯了眯眼往宣纸上看,不知怎的脸色有些冷。

魏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:“这是画给你的呀,我画的……”

“你看着我!”蓝忘机突然放大了声音,继而粗暴地扼住魏婴的手腕,涨红着脸逼迫着魏婴看他的眼睛:“告诉我,我是谁,叫什么名字?”

魏婴的手腕被捏得生疼,险些掉下泪来“你是陛下,你是蓝湛啊……”

魏婴的话尚未说完,就被他猛地一推,头撞到旁边的柱子上,汩汨的血顺着柱子流了下来。

魏婴惊呼一声,刚撑着柱子勉力站起,蓝忘机已经大步跨上来,一把扼住他的脖子,脸变得扭曲可怕:“你给我好好的看,我到底是谁?我不是蓝忘机,我是蓝曦臣!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愿面对现实,你到底想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?阿羡,蓝忘机他已经死了,现在我才是姑苏的皇帝,我才是你魏婴的夫君。”

魏婴不再挣扎,只愣愣地朝他看去,果然,他的眼睛是深色的,不似蓝忘机那样浅。

“阿羡,你还要活在自己的幻境里到什么时候啊?你说,你说啊!”蓝曦臣松开了他的脖子,拼命地摇着他的肩膀。

魏婴满是惊恐地看着他,终于尖叫一声,晕厥过去。

他仿佛做了一场梦,梦里色彩斑斓的画面被人泼了鲜血,逼着他在恐惧中惊醒。


真相正在慢慢揭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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